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医院工件

早上七点到了医院,在总台 Check In.  手腕上带上数字环,就进入了医院的庞大计算机管理系统。患者就成了这台庞大机器的一个待加工的工件,被一道一道地加工,最后成品出厂。

问医生,轮到我被加工大约是什么时候,回答说,大约八九点钟。

我把行李入橱,换上医院发的战袍😊  袍子是倒系的,等待被加工。

病房两人一间。很快,邻床被推出去了。

二个小时后,他被加工好了,推回来。我干等了二个小时,啥事没发生。

他的中饭来了,没吃早饭的我饿得眼发直。他开饭之前说,他一个人开吃是不是有点无耻。我们都大笑起来。

终于有人来推我了。一瞄走廊里的钟,12点。也就是说,我上午还有希望被加工?

想多了。在手术室前赶上医师们的饭点。他们吃饭去了。

13点,被推进手术室,助手们忙作一团,刀具剪子器具搞得叮当响。我被绑结实了,灯具什么的都移到我头顶,忙乎了大约二十分钟。这时主刀师傅上场了,这个头衔大约是主治医师。语速极快地与我交流一下,一看就是一个极干练的。

女副手对我说,会有一个很短的全身麻醉,不过很短,马上就好。我想起来,以前不记得是全麻,只是局部麻,我甚至能在屏幕上还能看到整个操作。现在这个有变化。我还是听到他们丁零当啷刀具和钳子的碰撞,还有那些嘻嘻哈哈的玩笑。一会儿,好了。我一点没觉得被麻了,当我夸口没麻着,整个过程我都听着呢!麻醉师笑着对我说,您打呼噜的时间不长。我这才知道真被麻了。这麻药真厉害,麻了和醒来之间的连接是无缝的,几乎没有眩晕。

之前,助手还问我,这个起搏器您是愿意自己保存呢还是我们替您处理?我说,非常感谢你们能让我把它带回家。助手马上补上一句,但是您以后不能随便扔哦,要扔也要扔到废电池处理处。我点点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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验明正身

早上如约去医院。今天还吃不准到底是住院还是验完回家,所以要开到一个免费停车场。熟门熟路开到医院对面马路,这是老司机才知道的地方。按谷歌导航绝对不会导到这里,因为与医院隔了一条电车轨道,要绕很大一圈才能通到医院停车场。在医院停车场,过夜要17欧元。而这个冷僻的免费停车场呢,步行只需跨过铁轨的红绿灯就到医院停车场了,也就50米。

先到总台报到。总台查了下,核酸小队长。就告诉我可直接去心脏科。

心脏科里无非就是验血,填表,吃什么药,有没有麻醉过敏,有没有肝炎艾滋病等等。还问有没有打过疫苗。另外嚒,心电图也是必须的。

与医生交谈,给我印象是,最近12年,对付这个病没有新技术,起搏器也没有新意。一切照旧。12年前,做了微创手术,还是很有用的,把无间断发作矫正成60%正常了。可惜,再做下去改善就不大了。

一个很明显的改变是,护士或助理医生很多说的是带口音的德语,也就是不是德国本土人。三年前在路德维希港医院里发觉这点,现在卡鲁医院也是这个情况了。晚上电视里说,最近十年,德国增加了四百万人口,当然是因为移民。因为本土的出生率不足以支持人口增长。

前后三个小时。搞定。实际上其中二个小时在等验血结果。

大门厅走道里口走着一个怪物,原来是一辆拖地板的机器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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报到

今早去市医院报到。一路开去,景色依旧,二三年前我天天开车去医院给你送饭。往事历历在目,心里有悲凉。你一路上在我耳边说,小心开车,不要瞎想,,

医院叫我先去总台报到。我从来不知道这医院还有总台。问了好几次,才找到总台。蛮气派的。报到后发我一个纸条等候叫号。看上去有7个门诊室。

轮到我了。老医生第一句话就问,检查核酸了吗?我说没有,没人告诉我。我昨天接到通知时也傍晚了。老医生不太高兴,觉得你应该知道啊。遂问,接到电话是几点啊,我回答大约18:30.  我一脸无辜。老医生不生气了,大约知道已18:30了,也没处做核酸。

开了诊单,把我转到心脏科。出来,七拐八拐,上电梯,又走了好多的路。到了心脏科一看,这直接就是住院部了,似曾相识,12年前来过。把单子掏出来给护士。一会儿护士来,说你还得做核酸。做完后,明天这个时候你再来。

又走了很多路,找到了医院做核酸的地方。这是单独辟出的一栋小楼。与其它楼不搭界。里面人不多,只有一个人在我前面。轮到我了,棉棒在我喉咙里扫了两圈,说,好了。疫情快三年了,我总算头一次体验了什么叫测核酸。国内微信说,喉咙里都出了老茧,夸张了。就这种测法,一天测十次都不会出老茧。

出门一看,停车场就在不远。兜了一大圈,回到了原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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电池没电了

电池没电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?!

不然,此电池事关性命。

今天去心脏科医生那里例检。常规是,看心电图,看心脏正常跳动的比例,心脏功能情况,心脏起搏器的电还有多少,等等

每次我都会问这些指标,而且问,电池寿命还有多少。记得医生上次说,电池还有八个月。所以我知道,医生这次该说换电池了。说起来也神奇,这块纽扣电池已经坚持了12年了。

医生今天看上去神色不对,赶紧给我联系市医院,叫我在家等电话。原来,我身上的电池没电了。医生无法测试上述指标,起搏器进入了一种紧急状态,拒绝为任何非紧急事件供电。

我明白了,医生过于乐观估算了电池,直到电池进入紧急状态,或者说,已经彻底没电了。

我是属于并不时时依赖起搏器,或者说实际上几乎没用到过。如果是那些必须依赖起搏器的病人呢?这医生责任就大了?或许是,医生知道我不属于这类,所以不大上心?😊

傍晚,市医院来电话了。明天去报到,可能测PCR,看看是不是有病毒。从来没测过,体验一下。幸亏我一直保持比较小心,出门进店都带口罩。教会也只上网上的。后天10点再去。大后天一大早去,不能吃饭,估计是测凝血酶或者直接在皮肤上切一刀把机器换了。

我本来不属于装起搏器队伍的。但12年前,医生用药过猛,把我心脏吃停了9秒钟。医生赶紧给我装上起搏器,安慰我说,装上保险一点,没有任何副作用和坏处。有人想装还不一定给装呢。我一听,也对。事后证明,确实没发现坏处,倒解除了后顾之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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嬷嬷

我家是宁波人。妈妈的妹妹叫阿姨。妈妈的姐姐叫嬷嬷。

我家嬷嬷20天前被感染了冠状病毒。一直看上去还不严重,昨天还看了她理发的视频,看上去还好好的。有点谨慎的乐观,再过一个星期就可以脱险了。

今早惊闻,嬷嬷凌晨4点去世了。享年102岁。(周岁应该100岁)最终还是没有逃脱这波疫情的祸害。

一个月前,北京疫情爆发时,宁波山里的养老院里还一片祥和,老人们如以往那样叉麻将晒太阳。失控的疫情和病毒忽至,海啸般瞬间吞没养老院。养老院也没有得到事先通知和安排,什么也没准备好,老人们逃的逃,走的走,几十家昨天只剩三家,连医生也撤退了。

表兄表妹昨天还去看她,好好的。嬷嬷当夜忽然病急,半夜在子女的陪伴下安详地走了。

今晚讲给艾拉和儿子这个消息,除了震惊和叹息,艾拉说,还好没吃多大苦。这是德国式的表达。我心里虽也这么想,却不会在嬷嬷的小辈们前如此表达。恐怕有文化和理解的误差。

嬷嬷有九个子女。四个生于革命前,五个生于革命后。孩子们的父亲是港口职员,并非大款。夫妇把九个孩子靠自家之力养大,这是一个不可思议的成就。这么伟大的母亲,今后恐怕难有。

我小时候曾经寄养在嬷嬷家几个月,那时我妈在上海找工作,把我暂寄养在嬷嬷家。嬷嬷一家与外公住一个院落,我后来无数次听过外公和嬷嬷在宁波玛瑙路尚洁巷5号领养我的琐事。

嬷嬷生性开朗,整天乐呵呵的。我没看见她发过愁。只看见一次她着过急。那是一次我姑姑把她儿子放在我家,请到上海看我妈的嬷嬷带几天。有一天,我放学回家进门,没看见嬷嬷,却看见五岁的表弟已爬出窗外,在房顶瓦片边缘玩落水管。而落水管下是四层楼高的悬壁。我轻轻呼唤表弟,他一脸慌张地爬回窗口,我一把抓住他衣服,提回窗里,,嬷嬷打酱油回来,看到眼前一幕,大惊失色,连夸我做得对。我觉得嬷嬷一直对我很好,会经常给我一点钱,让我很惊喜,经常盼着嬷嬷再来上海住我家。

嬷嬷也关心我儿子。我儿子出生时,特意从宁波带来一大包衣服来照顾坐月子。后来,每逢见到我就会讲一个讲了无数次的一个故事,说是倒垃圾误把一样东西从三楼的垃圾口倒下去,不知道怎么找回。我三四岁的儿子语言表达不清楚,拉着她下楼,七拐八拐走到楼下的垃圾出口,居然把丢失的东西找回了。她非常惊喜,老夸我儿子聪明。

有网红晒出自家父母或祖父母在民国时期的照片,说民国女子比现代人气质好。我看我妈姐妹那时的照片,气质果然也很好。或许是我家外婆是一个气质美女的缘故吧。外婆姓范,是不是范仲淹的后代,表哥在考证,我不大清楚结果。

嬷嬷一百岁的时候,还特喜欢叉麻将,还经常赢。她语言清晰,思维敏捷,胃口也不错。几乎不生病。若不是疫情的缘故,估计她至少还能叉五年麻将,,,

愿嬷嬷在天国安息,在那里遇到故人,重聚一堂。人间苦短,我们都会在天上相聚。我在此期间信了基督,相信耶稣基督会拯救我们,我们会有复活,我们都会再见到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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打谷场上

村外的打谷场上。乌泱乌泱的村民在看魔术演出。

当年,魔术师们还年青,招数也新鲜。没见过世面的村民们看得如痴如醉,过瘾,掌声如雷,,

后来,戏班子内讧,有村民看出了破绽。看戏的人渐渐少了,场内甚至还有几声喝倒彩的。

戏班换上新班主,年青时去过西洋,比土老帽见识多点。11月3号他说,看戏的越来越少,是咱舞台太落后了,灯光灰暗,行头也不出彩。要改。这样吧,派些年青人去西洋学点新的招式。

这一招果然灵,,

洋招回乡,灯光那个闪烁耀眼,行头那个光鲜亮丽,打谷场也扩建成了百搭广场,,

一时间,广场上人山人海,摩肩擦背,一片沸腾,连邻村的富贵人家也时不时来光顾看戏,大广场边上搭上了一排排棚子,卖包包的,卖酸菜的,看人的,被人看的,连洗脚的小姐姐也把嘴唇涂得艳红艳红的。邻村富贵人家也放下身段,来摆个摊子卖卖她家的西洋镜,还带来了她西洋亲戚们下的订单,包包不再是一个一个的卖,酸菜不再是一袋一袋的卖,而是成卡车成集装箱那样地卖。一时间,摊主们都赚得盆满钵满,村民们也到处能找到活计。再后来,西洋镜厂也直接开在广场边,现造现卖,生意爆棚。

如此过了三十年,浮生如梦,如痴如醉,,

戏班又换了新班主。是本村的。据说年轻时力大无比,挑担几百斤不换肩。问村里老汉,能不?没有一个老汉说能,都说没见过。新班主下令演出他年轻时看过的念念不忘的节目。

本期望如当年,掌声如雷。没料想,见过世面的村民中有发出嘘声的,说这种魔术他们也会。说起来是那个乔布斯该死,搞出个砖头似玩意儿把后门诀窍能在瞬间传遍全广场。

台上的魔术师厚着脸皮,继续着拙劣的表演。底下仍有零星的掌声。

那些当年留洋的年青人如今都大腹便便或徐娘半老了,有卖灯发了财的,有继续拉幕挣几个辛苦钱的。他们当不了主角魔术师,却能在舞台幕后清楚看到魔术师如何表演,如何用粗糙低劣的手法耍骗观众的。招数实在太老套了,明明出了很大破绽,硬说是表演成功。有次牵出一头鹿,魔术师说漏嘴说是马,底下哄堂大笑,魔术师居然翻了脸,说真的是马。甚至还让村警巡场一圈,有村民真的给吓懵了逼。

如果这一切仅是一场戏,或许大家还都其乐融融,开心一场。

但那魔术师一本正经,说不是什么魔术,一切都是真的。这就让拉幕的打灯光的很尴尬,无形中,他们成了骗子的帮闲。这让他们心里痛苦。怪就怪他们所处的位置不好,身处幕后看得太真切。

最幸福的自然是信以为真的信女憨汉了,掌声吧唧吧唧的,由衷的。

最不幸是发出嘘声的疑神疑鬼的,他们直觉有诈,有时却一时看不透这魔术师的招数,常常陷入苦苦寻求真相的思索中,,,

戏,还在演。

忽然断了一束灯光。有说,一个打灯的润了,,

又有一天,很多人忽然跑肚窜稀了,一时茅坑爆满,救护车紧张,有一车拉走两个的。有说,是酸菜铺跑进了一匹老鼠,有说,是西洋镜店为了招揽生意上了一部新片西洋景 Covid 给闹得,本来是看西洋人的西洋景,结果看着看着,自己头上也长出皇冠了,还咳嗽,,

场内大乱,,

戏,还在演,,

(群友怒斥当局隐瞒疫殁人数。认为,那些掌握更多信息来源的人应该发声。受此启发,写如上短文。耗时约两个小时。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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疫殁

今天官方首次公布了近一个月来疫殁近6万。而且这仅是在医院里疫殁数字。虽然这仍然不是世卫的统计口径,但比前几天有进步。

前几天,专家组粱组长说:”就目前而言,我认为没有必要对每个个案的(死亡)原因进行调查。” 他强调说,”大流行期间的主要任务是治疗病人。”  

这话引起了各国多机构的批评。引来华人社会的一片骂声。

在这样的组长指挥下,国人渡过艰难的三年。结果发现,三年是白白浪费掉的。没有开发出有效疫苗,没有建足够的ICU,呼吸机,没有准备好药品,甚至没有准备好殡葬,就这么匆匆忙忙,稀里糊涂地放开了。草菅人命,还要欲盖弥彰。三年时光,时间都花在给美国点疫殁人数精确到个位数。这人以后走到街上恐怕会被撕碎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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知青之歌

一个文艺群里提起一首歌曲- 知青之歌。认为当初的这批知青大部分还在青春无悔。我觉得实际情况并非如此。要看这群知青里有没有所谓反贼了。

这首歌当时的知青几乎都会唱或听到过。由于是传唱,各地的歌词稍有改动,曲子也稍有不同。令人印象最深刻的是那句  „跟着太阳起,伴着月亮归,沉重的修理地球,是光荣而神圣的天职,,,“

有段时间,“青春无悔“发出点声音。多数人是跟着起哄的。当反贼炮轰之后,青春无悔的声音就轻了,起哄的也不吱声了。

人有一种吃错了药也不愿意承认的心理。甚至还有向社会炫耀自己当年跟D走的政治正确,是很阿Q的。但如果让他们的子孙再来一遍青春无悔,他们翻脸绝对比翻书还快。

这个现象也反映在精致的利己主义上,一旦触及他们的经济利益,他们的嘴脸会比“反贼“还难看的。因为大多数所谓反贼是不从经济利益上考虑的。若从经济利益上考虑,反贼根本不必反。海外的反与不反一个样,与经济利益无关。纯粹是路见不平一声吼而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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医保药

阿兹夫定和清肺排毒颗粒进入医保。据央视前调查记者王志安的调查,这两款药是可疑的。尤其是清肺排毒颗粒,没有双盲试验,是个安慰药。

更滑稽的是,我找该药图片,结果出来几十种这种汤,不知道哪个是真的。这个就是隆重列入医保的新冠药?但哪个是呢?就这么打发老百姓啊?

我把链接放在这里。此帖值得一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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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axlovid

陆医生也阳了。她告诉,上海社区医院还是能配到Paxlovid药的。1890元走医保,自己负担189元。也就是说,上海地区还算比较合规的。目前,这是唯一的救命药。

封面图是陆医生配到的Paxlovid。

这算诸多坏消息中唯一能让人感到欣慰的。

也有消息说,这款药在德国并不火。我看了之后,觉得德国比美国保守。

杨一平